寻
邱非&吴羽策，抽签产物3
虚空总坛的通道十分阴暗且弯弯绕绕。大概走了一盏茶的时间，走在邱非前面提灯引路的女子终于在一扇狭小的木门前停住了脚步。轻声说，客人请进，我们二当家就在里面。
她低着头，声音哑哑的，甚至有些轻微的低沉，并没有一般女子特有的柔婉清脆。言罢便转身离开。灯笼中的烛火十分微弱地跳动着，渐渐远去。邱非有些无神地瞧着她身后拖到地上的长长裙裾——角落里不知道是沾了什么东西，一闪一闪的十分明亮。
他整个人重又笼罩在一片黑暗里，竟有些思念起方才叫他嫌弃不够亮的烛火了。
木门里是一间十分狭小的屋子，空空荡荡的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。他只好随便找了个地方站着。等了一会儿，英秀的长眉略微皱起来一点，有些不耐烦地来回踱步。他长到现在，还没超过二十岁，向来又被陶轩照顾得太好，从来没接触过这种江湖上做买卖的组织。躲躲藏藏，鬼鬼祟祟，真是十分不光明正大。
闷闷的一声轻响，又有人推门进来。邱非一下子回过头去看。进来的青年穿着一身从头到脚的黑衣裳，走得近了，才看清楚他神情十分冷漠的样子，一张脸脸色苍白，几乎毫无血色。肩后背着一把形状狭长的太刀。目光逡巡了一下，随意地扫过他的脸，声音平板的说，客人久等了，不好意思。
邱非看着他的脸，突然想起从前听郭阳他们扎堆聊天，谈起来的八卦。说虚空的二当家，曾经死过一次，是黄泉路上又爬回来的人。此刻亲眼所见，还真的有三分鬼气。
他颤抖了一下，但还是睁大眼睛，平视着对方一双冰冷的眸子，略微扬了扬声音说，你们真的能帮我找到我要找的人？
吴羽策撇了撇嘴。但是客户的这种质疑他也应付得很多了，于是本着职业素质，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了一下。
一般来说没有问题。如果真的出现意外，没有达成客户的要求，我们会退还你一半的钱。他停了一停，又说，不过到目前为止，虚空找不到的人还没生出来呢。他说这句话的时候，也是微微扬着唇角，十分骄傲又自信的模样。但偏又从那形状好看又毫无血色的薄唇上，窥见一点点薄情的影子。
哦，刚刚我已经付过钱了。邱非说。他略微侧了侧头思索了一下，然后开始用手比划着形容他要找的人的模样。但在要具体描述的时候，他却突然发现无法准确地描述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的。或许是之前相处的时间本就不多，又有一段长久的时间不曾见面的关系。
嗯……大概这么高，和我差不多比我高一点。表情总是懒懒的，偶尔会端着烟抽……不抽烟的时候，喜欢叼着草叶子。大概穿得很普通，随身携带……哦，我也不知道他会带什么……
他说到后来，越发磕磕绊绊。吴羽策好容易才听他讲完，想了想说，待会儿客人可以去旁边的屋子找李迅，留一张你要找之人的画像。对了，如果知道名字，也可以提供给我们，降低搜索难度。
他叫……叶秋。邱非说。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，他觉得自己的脸略微有些发烫，甚至一时间无法言语。他顿了顿，又深呼吸了一下，才终于完整地讲完这一句话。
原来客人是要找斗神啊。吴羽策抿了抿嘴唇，倒是没什么惊讶的样子。但他的手指，已经不知不觉移到了身后红莲天舞的剑鞘上去。那有点难办了，毕竟这么多年来，没人见过斗神的真面目呢。要虚空接这桩生意，可是要多付一点报酬的。
屋中烛火明灭，衬着他缓慢低沉语声，缥缥缈缈的，似乎真的带了一点儿迷离虚幻的鬼气。冰冷的眼睛觑着对面少年的脸，似乎一闪而逝某种好奇探询，而又戒备的微光。
但邱非并没有瞧见。他一心牵系，只在要找的人身上。点点头说，你尽管开价，我什么都付得起。
他停下来，喘了一口气。像在对着对方说，又像自言自语。
——我一定要找到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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